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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人间疾苦（第1页）

黑市是跳蚤市场，估计所有的交易都是趁着天黑完成，天亮就散场。市场的顾客看起来家境都是可以的，有一定的消费能力。秦淮面前站着的就是两个三十多岁的妇女，穿着列宁装，留着齐耳短发，一看就是机关事业单位的干部，这样的人才有能力消费。秦淮马上把报价说了，两个妇女说：“便宜点，便宜的话我们都多买几块。”“大姐，已经比供销社和百货大楼便宜不少了，你看我这肥皂，可是海城来的货，比百货大楼那些贵的还要强吧？洗衣裳味道也香。”“你也说了，这里是黑市，不是百货大楼，你不便宜点谁买？”秦淮叫苦不迭说：“大姐你们看仔细了，这是海城弄来的好东西，光是路费就要多花不少，再便宜的话，我都要赔本了，不行不行。”两个妇女见他抱住价格不放，只好说：“行了行了，我们说一句，你说十句，不讲价了，每人给我们三块吧。”这种肥皂普通人家消费不起，他们却没有问题，看到秦淮听到数字用羡慕的眼神看自己时，又高兴了。秦淮赞叹说：“大姐，你家可真有钱，这东西一块就能用很久，你一下买这么多。”“谁家能有余钱，这还是不是看你的肥皂确实好，我们买了，婆家娘家每家送一块，我们自己也得用一块是不是。”两人都是拿钱直接买的，一下卖了六块，这年头能这样花钱的，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家，秦淮的不停拍马屁，两个妇女花了钱买了个高兴。旁边那伙计眼睛看直了羡慕地说：“你这生意可真好做。”他是卖手工制作的玩具，看着虽然不错，价格也不高，不过别忘了，这个年头人们需要的是吃的用的，玩具这种东西，就是有钱的人家，也不一定会买。秦淮又等了一会，卖出去三块肥皂，眼见东方已经开始放亮，市场走动的顾客也慢慢多了起来。成败在此一举，秦淮连忙打起了精神，把所有的肥皂都摆了出来。市场上大多是粮食粮票工业券之类的，肥皂在整个市场都是独一份，他的摊子在人群中看起来最显眼，不断有人过来你一块我一块的买走。肥皂属于一种改善型物资，家里吃不上饭的人肯定看也不看，但终究算是生活必需品，有正式工作的人看到就会买上一块。毕竟比市场价便宜些。秦淮发现一个规律，在跳蚤市场用票证买东西的人不多，一般都是直接用钱，看了一会他才明白过来，现在的形势越来越严峻，有票证就能去国营商店买平价商品，现在的情况是有钱买不到东西，所以跳蚤市场上，大家都会不自觉地拿钱出来消费。这里虽然和他生活的地方不同，但是历史进程却十分相似，很明显能感觉物资管控力度在加强，这也意味着，未来的生活会越来越难。想到这里他心里的急迫感就更强烈，家里四口人需要不少粮食，眼看就要到冬天，留给他的时间不多。秦淮的肥皂胜在新奇，成熟的工业品是这个时代急缺的物资，所以他很快就卖完了。想要在村里继续做肥皂是不可能了，为了渡过漫长的冬天，他必须现在就要抓紧想办法。他走了好几条街，开张的商铺不外国营书店，国营饭店、供销社之类。还有一些从事工商、手工业与零售、服务业的人，他们可以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上出摊贩卖。研究了这些人的行为，秦淮发现了这个时代人性的一面，这些人基本是街道和集体为了方便工人群众生活特设的，都是有正规的证明，比如修自行车的，一般是集体性质的小店。个人的小摊子基本都是议价商品，比统购统销的商品价格要高上一大截，不对物资市场产生冲击。他想要弄个能安心挣钱养家的营生，需要动很多脑筋。如今的城市相对朴实，到处都是灰朴朴的人影，他眼光忽然被一个妇女背着孩子，步履艰难得妇女吸引，那妇女似乎不是乡下人，她茫然走向街边的邮局，注意到她是因为这个妇女身后跟着不少人，想来是在看什么热闹。秦淮不明所以也跟着走进去，就看到那个妇女站在柜台前，呆呆看着里面的工作人员，工作人员莫名其妙说："同志，你要寄信吗？"中年妇女摇头。工作人员又说：“那你要干什么？”妇女还是摇头，工作人员的火上来了说：“你没事不要挡着别人，没看见后面很多人排队？”服务态度可真要命。那个妇女忽然伸手说：“行行好吧。”工作人员这才反应过来，原来是个要饭的，不高兴地说：“要饭怎么能要到这里？我们上班呢，没有吃的给你。”中年妇女没要到钱，忽然把身上的孩子放到柜台说：“我家孩子死了，买不起棺材，求求你们把他埋了吧。”秦淮这才看到，妇女背着的那孩子的身体已经硬了，僵直地躺着，放到柜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。，！她把话说完不等工作人员反应，就踉跄着跑出去。工作人员在背后大声叫她也不理，一转眼就跑了无影无踪。领导走过来问怎么回事，工作人员指着柜台上的尸体说了情况，领导愁眉苦脸地说：“这怎么办？”柜台上的孩子看起来七八岁，灰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。头很大显得身子更小，死去的孩子被他的亲生母亲遗弃了。秦淮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，一位母亲怎么会舍得抛弃自己的孩子？可转念他就明白过来，扔在这里对孩子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，因为赖上机关单位，或许能得到一个棺材。柜台里领导招呼人说要把尸体扔到外面去，围观的人们纷纷指责他冷血，秦淮念及妇女的悲伤，不满地说：“你们是人民公仆，做这种事不怕老天爷打雷劈死你们。”那位领导没遇到过这种事，和工作人员商量了一会，也没想到办法，群众都说：“人是扔给你们的，孩子的母亲又不见了，你们应该想办法安葬孩子。”领导说：“这怎么行，这怎么行。”秦淮见孩子可怜，一直裹挟着民意，道德绑架他们。柜台里的人商量了许久，处理方式外面的群众都不满意，秦淮说道：“你真没用，自己没办法打电话给你们的上级，或者报警不就行了。”领导这才醒悟过来，让工作人员出去报警，他自己拨打上级电话。门口的人群越聚越多，派出所和他们的领导几乎是同时赶到，商量了一会决定把那孩子入土为安。总算是死者为大，秦淮的腿又开始打颤，他帮孩子谋得了一口薄棺，这个母亲的作为给他带来的震撼太大了。：（）重生：1970做富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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