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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5章 民间杂谈之东北三仙大战（第1页）

关东的雪片子大得能把人活埋。光绪年间，长白山下的龙湾屯出了件邪乎事——老猎户李大胆在鹰嘴崖撞见三只成精的畜生斗法。那狐狸通身雪白，尾巴尖儿却红得滴血；黄皮子立着作人言，爪子攥着杆青铜烟袋；最邪门的是条水桶粗的黑蛇，头顶竟长着一对鹿角。李大胆当场吓尿了裤子，回家后高烧不退，嘴里直喊"狐黄柳要翻天"。

这事传到阴阳先生张半仙耳朵里。这老张头祖上三代都是吃阴间饭的，腰里别着捆尸索，兜里装着朱砂包。他掐指一算，脸色骤变："三百年前老罕王封的五大仙儿，如今狐黄柳三家要破了规矩！"原来东北出马仙讲究胡黄白柳灰五道，各自占山为王，轻易不越界。可这三只精怪偏要争那"关东第一仙"的名头，搅得龙湾屯鸡犬不宁。

首当其冲的是村东头的王寡妇。她男人去年进山打猎被熊瞎子拍碎了脑袋，如今家里总闹鬼祟。半夜常有黄皮子作人语喊"讨封"，窗棂上还爬满黑蛇，最吓人的是院子里总蹲着只白狐，绿眼睛直勾勾盯着她。王寡妇没法子，只得请张半仙作法。老张头在院里摆了七星灯，撒了三把糯米，刚念起往生咒，忽听房梁上传来尖笑："老杂毛，你管得了阳间事，管得了仙家争雄？"

话音未落，白狐化作道白光撞翻灯阵，黄皮子甩着烟袋锅子砸向老张头面门，黑蛇盘成车轮状碾过来。张半仙早有防备，甩出捆尸索缠住黄皮子爪子，朱砂包砸向白狐双眼，又摸出面青铜镜照向黑蛇。那黑蛇遇光惨叫，鹿角竟脱落下来，化作柄骨剑刺向老张心口。

这一战直打到天亮，龙湾屯老少都听见山崩地裂的动静。等众人壮着胆子去看，张半仙浑身浴血倒在废墟里，三只精怪也没了踪影。老张头临终前攥着徒弟赵铁柱的手说："快去找铁刹山的清风道人，就说狐黄柳要血祭龙湾八百口！"

赵铁柱背着师父的招魂幡连夜进山。铁刹山云雾缭绕，他在鹰嘴崖下遇见个拄拐的老乞丐。那乞丐蓬头垢面，却戴着副翡翠扳指，腰间别着杆烟袋锅子，正是黄皮子斗法时用的那把。老乞丐嘿嘿一笑："小哥可是要找清风？他早被白狐挖了双眼，如今在山洞里哭呢。"

赵铁柱正惊疑，忽觉后颈一凉，回头竟是只红瞳白狐！那狐狸口吐人言："小娃娃，你师父坏我好事，拿你祭旗正合适！"说着尾巴扫来，赵铁柱顿觉天旋地转，再睁眼已身处幻境。他看见无数冤魂缠着自己，师父张半仙跪在地上求他救命，王寡妇抱着孩子喊"恩人"。

"都是幻觉！"赵铁柱咬破舌尖，摸出师父留给他的柳叶刀。那刀是用百年柳木所制，专克邪祟。他认准白狐眉心刺去，却见白狐突然化作个妙龄女子，媚眼如丝："小哥何必动粗？只要你帮我杀了黄皮子和黑蛇，奴家愿与你双修......"

话音未落，黄皮子的烟袋锅子从斜刺里砸来，黑蛇的骨剑也破空而至。原来三只精怪互不信任，白狐想先除了赵铁柱，黄皮子和黑蛇却想坐收渔利。三股妖风绞在一起，赵铁柱趁机逃出幻境，却见老乞丐正坐在石头上抽烟。

"年轻人，你可知这三只畜生为何争斗？"老乞丐磕了磕烟袋，"三百年前老罕王封它们为仙，却没说谁是老大。如今长白山要出真龙，它们想借龙气白日飞升。"说着指了指鹰嘴崖，"真龙穴就在那底下，它们要血祭八百人破开封印。"

赵铁柱惊出一身冷汗，忽见崖顶金光乍现，清风道人的声音传来："小友莫慌，老衲在此！"原来清风道人虽被挖眼，却用天眼通算出了真相。他联合铁刹山众道士摆下北斗伏魔阵，又让赵铁柱去龙湾屯通知乡亲们撤离。

可龙湾屯八百口人哪能说走就走？黄皮子已经附了村长的身，黑蛇钻进了井里，白狐化作屯里的大姑娘四处造谣。赵铁柱刚进村就被当成妖人，多亏王寡妇暗中相助，才得以敲响老祠堂的青铜钟。钟声一响，三只精怪现了原形，带着阴兵鬼将围住祠堂。

血战从子时打到寅时。赵铁柱用柳叶刀砍掉黄皮子半条尾巴，清风道人用拂尘扫落白狐的内丹，黑蛇的骨剑却穿透了老乞丐的胸膛。这时众人发现，老乞丐竟是三百年前被黄皮子害死的老猎户！他的魂魄附在烟袋锅子里，只为报当年灭门之仇。

"老东西，你也配跟我斗？"黄皮子吐着血沫子冷笑，"当年你杀我全家，如今我灭你全村！"它尾巴一扫，无数黄鼠从地下涌出，却被王寡妇泼来的黑狗血浇得吱哇乱叫。原来王寡妇的男人根本不是被熊瞎子咬死的，而是撞见黄皮子害人被灭口，她隐忍至今就为这一刻。

白狐见势不妙想逃，却被赵铁柱的柳叶刀钉在祠堂柱子上。它哀号着现出原形，竟是只三尾灵狐。"我修行千年，就为这龙气......"它话音未落，黑蛇突然从井里窜出，一口吞掉了灵狐的内丹。"蠢货，龙气岂是你们能染指的？"黑蛇张开血盆大口，鹿角化作的骨剑直指赵铁柱咽喉。

千钧一发之际，鹰嘴崖传来龙吟。老乞丐的魂魄附在赵铁柱身上，用最后的力气将柳叶刀刺进黑蛇七寸。黑蛇发出震天惨叫，龙穴突然喷出金色光柱，将三只精怪的妖丹吸了进去。赵铁柱只觉浑身暖洋洋的，再看老乞丐的魂魄已消散在晨光里。

此战过后，龙湾屯恢复了平静。赵铁柱继承了师父的衣钵，成了新一代阴阳先生。王寡妇带着孩子搬到了镇上，听说后来嫁给了个老实巴交的货郎。至于那龙穴，有人说真龙已经飞升，也有人说还在沉睡。但关东的老辈人都知道，自那以后，狐黄柳三家再没出过厉害的精怪，倒是灰仙（老鼠）的势力越来越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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